【HXYA诡案组】Ⅰ燃烧的眼泪(中)

●相关设定见合集第一项

●本章主卡/c,少量红叔出没(ooc算我的)

(原本以为两万字够我写完他们相遇,直到我分出了中下)

(二重身香到我了,所以我加了,我爱小疯子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,请稍候再拨……”

  手中的设备第三次发出这样的提示,卡慕却仍像没有听见对方正忙似的,又一次挂断然后重新拨打这串号码。

  “你奶奶的卡慕!闲的没事干了是吧?”

  听筒里传来一句语调与声音极度不相符的吼声,只是对方似乎正忙于手头上的事,并没有将手机贴近嘴边,所以有些模糊不清。

  “是有急事才找的你嘛,cen~”

  “你……你等一下。”

  cen停顿片刻,语速极快地交代后,似乎将手机放到了一边,从未被挂断的电话里,还能隐隐听见击打声,以及某人因为突然受力吃痛而发出的惨叫。

  不多时,手机被再次拾起,这一次的对话终于清晰了起来。

  “干嘛啊你?我可没时间和你打架,要想阴间人就阴间你同事去,别来找我。”

  “哎呀,这不是出了大事嘛,你看看,我第一个就来找你,说明我信任你啊!”

  cen则选择直接无视了卡慕的惯用修饰,单刀直入地问道:

  “所以到底是什么事?”

  “来帮我打个架。”

  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

  

  虽然挂了卡慕的电话,但cen还是在对方暴风骤雨般的求助消息轰炸下选择妥协,放下自己心心念念的游戏安排,只带了手机和钥匙就往对方所在地去了。

  “所以你又惹上什么事了?老老实实在Thorns呆着划水不好吗?”

  “待不下去了。”

  电话里的人有些漫不经心,似乎刚刚需要cen帮忙的并不是自己,而所谓的“大事”也只是浇浇花溜溜狗的日常。

  cen却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,微微一愣后,开口问道:

  “又待不下去,你又发现什么了?”

  “你知道Thorns在上个月,有从国外守门人组织收来一幅封印着失控灵体的画吗?叫《哭泣男孩》。”

  “就是新闻里那个,造成了十七人遇难的那场火灾的那幅画?”

  “对。”

  听筒里传来一声沉重,又不太真切的叹气,

  “这个月的连续纵火案,已经死了四个人。”

  “……你想怎么做?”

  “哈,当然是做些我最擅长的事,去捣黄他们大赚一笔的美梦喽,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帮个忙,帮我取点东西出来,免得我事后进局子。”

  恢复轻松的语气,卡慕交代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迅速挂断了电话,只有月亮照明的卫生间外有脚步声响起。

  装作若无其事的,他从昏暗的里间走出来,来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。

  “卡慕?你怎么还在这?”

  似乎是在巡逻,一个Thorns的队员拿着手电筒,将卡慕的身影打在那块巨大的镜子上,逆着光,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  “没事,丢了个大包。”

  甩掉手上的水珠,转身路过那人身边时,卡慕轻笑,低声耳语,

  “看起来Thorns并不是太愿意把我当员工看待嘛,关灯居然不叫我。”

  等对方终于反应过来,卡慕早已脚底抹油似的离开了一片漆黑的走廊,不见踪影。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‘鲨鱼’出没,注意‘鱼钩’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收起熄屏的手机,cen往上拉了拉围巾,晚上的风总是冷着些,虽然他并不怕冷,但也挡不住心寒。

  守门人的圈子……真是快烂完了。

  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,cen再一次悄无声息地融入城市的夜色中。

  在高楼林立间穿行,他赶在约定时间前十分钟来到了卡慕所在的守门人组织“Thorns”的据点——当地小有名气,一座规模不大的文化馆前。

  隔着围墙上的孔洞,可以看见早已熄灯关门的文化馆里还有很多人在走动,一副忙碌的样子。

  暗骂一声打草惊蛇的卡慕,cen悄然远离这座水泥建筑。未及深夜,大路上还都是行人车辆来来往往。

  cen最终选定了一家生意火热的KTV,要了二楼角落里的一间小包厢。

  交代好服务生自己要等朋友来才会叫服务,确认对方不会来打扰以后,他锁上了门。

  修长的手指往门锁上轻轻一划,一股灰色半透明,带有些细细亮点的液体从指腹中流出,像条小蛇一般钻入那隔音门几乎不可见的缝隙中,将这唯一的入口牢牢锁死。

  随后在大门的玻璃上轻点一下,灰色的“腐水”便在这片小天地上蔓延开来,让人无法从这扇小窗看见里面的情况。

  虽然常规状态下不显形的灵体,普通人都是看不见的,但不能保证这里就没有其他巫师,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。

  一切都准备完毕后,他来到包厢中央,确认房间内没有任何摄像装置后,大量的“腐水”从袖子里淌出,如同丝茧一般将cen的身体一层层包裹在内。

  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,小心一些总没错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看着据点里步履匆匆的众人,卡慕狠狠庆幸了一下自己叫了外援,不然得多费力。

  要不是刚刚的试探让他们慌了阵脚,自己还真没料想到他们居然留了这么多人在据点里,看来为了防他还做了很多功课嘛。

  不愧是我卡慕sama!

  正闷头夸着呢,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,熟悉的清凉感觉一下让卡慕放下心来。

  “哟,蹲着呢?”

  “夜游”状态下的cen,从卡慕约定的地方直接穿墙走了进来。还没落稳脚跟,就看见对方正神秘兮兮地蹲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落,一个不开挂就谁都找不到他的位置。

  “等你呢!你看看这份大礼,我一个人可受不住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有什么计划?”

  “美男计。”

  看着面前的人用无比正经的语气配合着严肃的神情说出这三个字,cen连给他当头一斧的想法都有了。

  

  因为卡慕的现身,似乎将Thorns的计划提前了,所有留守基地的成员紧锣密鼓地准备着,不少擅长精神力的人四散开来,找寻着他的藏身之处。

  就是可惜,自己有cen给的腐水瓶保护,能将他的气息掩盖了去,以绝大部分人的精神力水平,还都不足以发现他。

  感受着第八道感应的能量波从自己身上扫过,卡慕着实感叹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小瓶腐水。好用是真好用,危险也是真危险,要是一个不小心砸碎了,取自己性命都不用他们动手。

  目光追随一抹暗色的光晕看向文化馆门口,在有人注意到之前,一个高挑的人影从微微扭曲的虚空显现,面无表情地走向大门旁边。

  “砰”的一声不算小,四周巡查和赶路的人都发现了凭空出现在门前的蓝衣青年,青年如水的眸子波澜不惊地扫了一圈,右手还搭在刚刚强行打开的玻璃柜门上,只是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无奈和决绝。

  左手从衣兜里抽出,然后对着面前戒备的众人,比出了一个惊为天人的,中指。

  “……傻逼。”

  卡慕很确信这句是在骂自己,但骂归骂,cen还是万分靠谱的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。只见他趁众人还在因为挑衅而发懵的时候,迅速按下玻璃柜里的手动火警警报按钮,霎时间文化馆内警铃大作,连主路上的一些路人都被吸引驻足。

  没有预料到还会有别人在,绝大部分Thorns的成员都慌了神,甚至在发现cen有了逃跑迹象后,还有人带头追了过去。

  Thorns的管理层倒是反应迅速,在对讲机里怒吼不能被打乱,只要cen构不成威胁就不用管他。

  但事实是无论他们的反应有多快,在这一刻阵型已经乱了。卡慕看准巡查的空缺,愣是大摇大摆地从侧边的窗子直接翻进了建筑里。

  这段路线规划了不下百遍,自己的目标在什么位置早已烂熟于心。

  “卡慕!卡慕在这里!”

  聒噪。

  对于偶然发现他的人,卡慕真的不耐烦理他。左手放在金属门上,右手抬高比出手枪的姿势,眼底淡淡的金红光芒闪烁,指尖缓缓凝聚出了一枚不大的火球。而他身侧的大门也在一块一块地剥落,不断飞入火球中,增大着它的体积。

  暗红色的熔岩包裹着明亮刺眼的灼热浆液,表面还有若隐若现的火焰燃烧着,扭曲的空气足以张示它的温度非同一般。将两项元素掌握并融合到如此程度,已经不是天赋二字能承担得起的了。

  但卡慕并没有要了对方性命的意思,只是默默注视着他因为恐惧而逃走的身影,将岩浆球随手砸向那人刚刚站立的地方,再不回头,伸手推开已经开始慢慢分解成烟尘的厚重大门,走了进去。

  

  “他咬钩了。”

  “还有别的猎物,收网的时候注意点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刚引开其他人没多久,cen的挑衅就在Thorns管理层的怒吼下失了效。本来就没有出手暴露能力的打算,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,直到卡慕那边确实闹出了什么事以后,他便很放心地散了灵体,结束了“夜游”状态。

  只有敌人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,才是大事不妙的时候。事实证明确实如此,刚刚回到身体里,cen就接到了卡慕的电话。

  “芜湖!我拿到了东西了cen!”

  电话那边还有嘈杂的背景音,敲锣打鼓般,好不热闹。

  “但我需要一台电脑,cen哥哥~”

  “nm!别这样叫我,咱们保险起见分头走,要是发现跟踪的就别往我家去了,听到没?”

  “听到了~”

  

  匆匆挂断,cen结账离开,返回途中他几度改变路线确保安全,避开了不少Thorns的人。

  每每这时cen就会感叹精神力的难以掌控。虽然他的腐水确实是水元素和精神力的结合,自己也能控制威力的增强或者减弱,但不论他怎样尝试,都不能把精神力和水分开来。

  要是能分开来,他就可以学习精神力感应了,这可比自己这样人肉排除要快得多。

  距离自己家越近,撞见的守门人就越少,看来卡慕也将尾巴差不多甩干净了。拉拉围巾,cen从平常不会走的消防通道爬上了楼,果不其然一上楼就看见了蹲在自己家门口,满脸委屈的卡慕。

  “赶紧起来,傻狗。自己不带钥匙怪谁?”

  cen不带感情地上前拉开他,掏钥匙开门。

  这是一套并不算小的特殊户型,因为是在顶楼,所以层高很高,原来的屋主将它改成了两层的loft。极简的设计和家具都被保留了下来,cen的原话是省事,但实际上他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。

  一个人住的cen本来可以独享这套宽敞的住宅,但自从结识了卡慕,他就不得不舍弃给书房预留的充裕空间,塞入一张单人床,因为卡慕每每发生什么事,都会来他这里避难。卡慕却总是评价说,这里就算都是书架,cen也看不完几本,与其放着落灰,还不如加个床。

  这个问题有待商榷,但也不无道理,因为cen哪怕看书,现在也是看电子书多一些,架子上的纸质书真的变成了家里的古董,一些迷人的旧东西。

  卡慕抢走cen的笔记本电脑钻进书房,打开从Thorns据点里抢来的U盘,在书墨的清香中,开始检索里面的信息。

  但这小小的U盘里却装着满满当当的奇怪文件,看得卡慕头大。凭借之前跳转多个公会积攒的经验,他也只能认出其中一些是程序源代码,一些是被加密过的文本,但绝大部分的文件都看不出所以然来。

  “啊——cen你看得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?”

  “你要不猜猜为什么我是英语专业?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次日近午,cen是被卡慕的怪叫吵醒的,险些脱口而出的怨愤的骂句在看见对方眼下的乌黑以后,被他生生咽了回去。

  “你……你通宵了?”

  “我看了一晚上的编程基础课!”

  抱着发烫的笔记本还有厚厚一叠草稿纸,卡慕兴冲冲地向cen展示自己努力了一晚上的结果。

  草稿纸上写着笔记,分门别类的,将四大编程语言都囊括在内。虽然都是些很基础的东西,但短时间内学习这么多知识,足以看出做笔记的人的用心。

  最上面的一张歪歪扭扭写着许多字,其中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类似电话号码的数字被圈了起来,还有一个地名,被着重画了下划线。

  “能力有限,我只能找时间最晚的文件看,这个人还没在新闻里出现过,很有可能是Thorns的下一个目标!还有这个地址,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,但它在很多个文件里都有,我想去看看。”

  “这个名字……有点耳熟……是不是之前黑猫说的那个,他签约守护的人啊?”

  cen指着落在圈里的名字,思索到。

  “真的吗?居然是黑狗负责的家伙,那说不定这个米洛还没有出事,我打这个电话问问去,你联系下黑猫。”

  听到这个消息,卡慕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,把电脑和那些笔记往cen的怀里一塞,转头回房间拿手机去打电话了。

  看着他的背影,cen无奈地叹了口气,带着手机去洗漱,刷牙期间发消息联系起了黑猫。

  黑猫对他的消息几乎是秒回,并没有询问情报的来源以及真假,只简短的表示自己已经往回去了,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保持联系。

  熄屏塞进兜里,cen加速打理好自己,出来却看见卡慕神情复杂地坐在沙发上,有些烦躁地按着遥控器。

  电视画面跳转,根据卡慕的搜索,停留在早间新闻的界面,拉动进度条,直到那个熟悉的字眼重新出现在眼前——

  火灾。

  昨晚依旧有火灾,而且死了人。“不明意义起火”,“连续性火灾”的字眼就像在嘲笑着他们昨晚的奋斗一样,充满着恶趣味,cen只觉得一阵恶心。

  “米洛还活着……死的是他老板。”

  卡慕关掉电视,靠在沙发上,揉着有些痛的太阳穴,有气无力地说到。

  “……这不是你的问题。”

  cen沉默着上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

  “我已经叫黑猫回来了,说不定下一个就会轮到米洛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着眼于还没发生的事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本着帮人帮到底的良好精神,cen毅然决然地参与进了卡慕晚上的行动。

  虽然时间有些紧迫,但考虑到卡慕的身体状态,cen还是要求对方在吃过饭后午睡一阵,以免晚上出差错。而在他休息的期间,自己整理好晚上可能会用到的道具,并且无聊的根据网络上的资料,绘制了一份平面图。

  两人最终在日落之前来到了目的地——靠近城郊的一个早已废弃的小作坊。

  还没进去,就能闻见一股墨臭。

  “居然能在这种地方工作下去,他们找的工人是有多不挑。”

  捏住鼻子,卡慕一脚踹开那锈迹斑斑的铁门。房间内只有高处的一小扇窗子,此刻紧锁着,油墨颜料的气味因为封闭的空间而变得愈发浓重,按下照明的开关,一盏劣质的白炽灯闪烁几下,才慢悠悠地开始工作。

  入口处堆放着两个铁疙瘩,生了锈的老式印刷机落满灰尘,上面还有草草封罐的混了色的油画颜料。

  不大的作坊里堆满了杂物,只有中间靠窗户那一片地方勉强还算干净,那里背对着窗口,立着一支巨大的画架。画架上盖着白布,底下的画作似乎还没有完全干,有几滴灰色的颜料沾在布上,透到了另一边。

  这样一看反而猫腻更大,总有种别人在欢迎他们进去的感觉。两人对视一眼,很默契地互相背过身,由cen站在门口看守门外,卡慕则轻手轻脚慢慢向屋内探去。

  左手微微藏在身后,将一枚暗含热浪的小金属球虚握在掌心,右手则拿着没有打开的强光手电,以防突然断电。

  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但显然,在这里的一切都很有耐心,直到卡慕走到了画架前,也没有发生任何事。

  “cen。”

  轻声招呼同伴,示意自己要有所行动了,在得到对方的回应以后,他将手电叼在嘴里,伸手捏住白布一角,憋住一口气后,猛地将布拉开来。

  

  这是一张小男孩的肖像画。

  画面阴沉色调昏暗,时间的沉淀让它有些泛黄,惨白的灯光也无法将男孩的脸照亮。

  男孩微微低着头,害怕似的含着脑袋,稻草色的头发软软覆在他饱满的额前,浅蓝色的眼睛却圆瞪着前方。愤怒、困惑、恐惧还有不安。

  男孩疑问的句子就在嘴边,但唇瓣却被无情的笔锋死死缝住。但实际上,他永远也不可能询问出声,创造出他的人,并没有教会他如何开口。

  也不知道是不是卡慕的错觉。有灰色的颜料,正在慢慢从画上男孩的眼眶中流淌出来,压抑,绝望,似乎有无声的哭喊响彻心扉。

  他心下一惊,下意识一个后跳,左手将金属球甩出,正正砸向那幅诡异的画。

  薄薄的外壳在卡慕的精准控制下爆裂开,千度以上的铁水瞬间爬满男孩的脸庞,像一只狰狞的手,毫不留情地挖出他的眼,啃食他的肉。

  刹那间,恐惧的嘶喊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响起,刺得耳膜生疼。守在门口的cen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属于精神攻击,忙不迭分出一部分腐水到卡慕身边,尽量不接触他的,形成一层膜,试图抵御这凄惨的哭喊。

  但效果并不好,尖利的嗓音依旧不断地刺激着两人的神经,卡慕只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。

  这幅画只是仿品,按理来说不会有这么强的精神力,除非有人能将原本被封入画里的灵体给剥离了出来……

  卡慕闻到了很微弱的,火药的味道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轰!

  不等卡慕有什么反应,那些散落在房间四周的画布和纸张忽的燃起,连锁反应一般,门口的两个铁皮机器竟也发生了爆炸。

  但还好这铁盒子并不是什么易燃物,在爆炸物的作用下也只是换了个姿势,一左一右横倒在门口,将里外两人隔绝开来。

  “卡慕!”

  外面一直没有动静,cen再三斟酌后决定将重心放回卡慕这边。源源不断的腐水自掌心流出,顺着缝隙钻入即将沦陷火海的房间。

  卡慕眼底也泛起微红的光亮,虽然他并不擅长控制水和风这两项元素,但只是保护自己避免被普通火焰烧伤的话,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
  cen勉强能分辨出一片火光中卡慕的位置。小心避开他,大片大片的腐水扑向那些嘶吼的画布和颜料罐,将刺耳的声音掐死喉中。

  卡慕也在cen的掩护下来到门口,抬手对准那两块废铁,暗暗发力,那残破铁块发出了疼痛的呻吟,逐渐扭曲,片刻后便出现了一个足够他钻出去的口子。

  可正当他想要从这里离开时,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,和一个语气欢快的少年的声音。

  

  “哦亲爱的先生们,我真高兴你们找到了这里。”

  

  声音有些熟悉,但又无比陌生,似乎不久前才听到过。卡慕下意识地想回头,但周身的高温和令人窒息的烟尘却促使他选择快速钻进那个小洞。

  

  “别担心会错过演出,我最忠实的观众。”

  那个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他的演讲,被cen拉出洞口,远离了炽热之后,卡慕才敢从缝隙中往回看。

  一个身形纤瘦的少年站在那幅已经被毁坏的油画前,那顶白炽灯还在坚强地工作着,惨白的灯光在火海的映衬中反而更加显眼。

  只见那个少年穿着有些夸张的棕色斗篷,长摆之下却更像是年纪不大的男孩装束,皮鞋白袜和短款的背带裤,一尘不染的精致。头上戴着与斗篷同色的贝雷帽,领子处还别着带有大块宝石装饰的别针,在灯与火中,闪亮如另一轮太阳。他看起来更像是那些几个世纪前,外国贵族家里的那些不谙世事,衣食无忧的孩子。

  他对那些燃烧的烈火视而不见,只是将那块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的画布随意丢弃到了一边,架上新的画布,右手举着一块对于他来说有些过大的调色盘,左手则握着画笔,肆意挥动着。

  “门票我已经送给你们了,可千万别因为那些无聊的“渔夫”而迟到哦~”

  少年欢快又稍显稚嫩的声音穿过浓稠的空气,无比清晰的在两人的脑中响起,

  “如果你们不来,大火便不会熄灭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不用想也知道,这个少年无疑就是帮助Thorns绘制仿画的人,他的精神力很强,足以将《哭泣男孩》上的灵体分割开来,注入到不同的画布里。

  以往的火灾都发生在没有巫师在的地方,没有人可以事先预料到灾难的起因会是这些脆弱的艺术品。

  卡慕拳头紧握,直到舌尖触碰到那股腥甜,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,沉声骂到:

  “……疯子。”

  不知道为什么,那些普通的烈火似乎并不敢于靠近那个少年,看着那依旧在纸页上飞舞的画笔,卡慕心一横,将注意力放到那个堵在门口的机器上。

  一块块的铁片被剥落溶解,混合后包裹成数颗微小的熔浆球,带着卡慕的怒气,直直飞向那仍在忙碌的身影。

  却不料所有珠子都在靠近到少年身边时都被无形的屏障阻挡,于空气中绽放出了一朵朵靓丽的火花。

  “不要这么心急,演出还没开场呢,‘指挥官’。”

  少年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,失去了门口那些笨重器械的阻挡,他的画作终于又被卡慕收入眼中。

  “不和新朋友们打个招呼吗?”

  “卡慕。”

  没等卡慕好好消化少年的话,身旁的同伴按住他的肩膀,

  “外面不对劲。”

  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提示,本来一片寂静的园区突然传出了许多不协调的脚步声,摩擦与碰撞的声响,窸窸窣窣的声音爬过皮肤,一双双翠色的眼睛自黑暗中亮起,像倾巢而出的鼠,伺机而动的狼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cen沉默着,先前释放出的腐水被他收回,轻轻从身侧的腰包中里摸出一把轻巧,造型别致的小刀。

  刀身很薄,微微弯曲,刀刃向外,材质看起来很特殊,犹如一道弯月闪着寒光。但比起寻常金属的质感,它却更像是用汞做成的,上面篆刻的细腻纹路似乎还会动。

  卡慕则更加简单粗暴,抬手直接将身后那小作坊外不知干什么用的旧管道掰下来,捞在手里作武器。按开强光手电,确认cen已经准备好,且屋子里的家伙没有任何行动以后,抬手照向那些黑暗中绿色眼睛。

  普通人,都是普通人。有老有少,穿着形形色色的单薄衣衫,神情呆滞,行尸走肉一般缓缓向这边靠过了来。

  两人同时愣神片刻,卡慕更是下意识啐了一句粗口。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永远都是最棘手的敌人,要是不小心杀了甚至只是伤到他们,都会带来极其麻烦的事。

  看来是里面那家伙搞的鬼。如果能将精神力练好,便可以轻易地侵入弱者的脑中,控制他们的思想与行动。这听着很厉害,但很少会有人这么做。

  【如果你对自己的力量毫无敬畏之心,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刀下】

  曾经有个很厉害的巫师做过一项实验,为此他尝试控制多名人类的思想,但在侵入第三个人的意识时,他就疯了。

  修习第五元素精神,本来就要危险于其他元素,这事一出,愿意以身犯险的人便更少了。而这个可怜的家伙,他最后以谋杀罪在巫师的监狱里接受了死刑。

  

  “就当这是个暖场的派对吧,亲爱的先生们,明天晚上,我会在剧院等你们的。”

  少年的声音有些飘渺,带着些许的不真切,两人用余光查看,那烈焰熊熊的屋子里早已没了人影,那副巨大的画架也消失不见。但面前那些被控制的家伙们却没有因此停下。

  “怎么办?”

  卡慕沉声,听上去是在询问身边伙伴的意见,但更像是在问自己,

  “就这么离开倒是很容易,但万一那个讨厌的家伙给他们的命令是一直朝这座燃烧的坟墓前行……”

  那么明天,一场几十甚至上百人遇难的火灾,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占据每一份报纸最醒目的版面。

  正当两人犯难时,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柔和的,雌雄莫辨的呼唤。或者说是和声,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音杂糅在一起,就像一篇古老的诗,一首遥远的歌,父母在近处,呼唤远游的孩子归家。

  原本在前进的众人微微一颤,碧绿的眼瞳慢慢被落日余晖所沾染覆盖,显然有别人正在抢占控制权。

  失去指示的人群呆呆站在原地,时间也在这虚幻的声音中一分一秒流逝。在不确定来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,卡慕和cen只得沉住气,静静观察着他们的状态。

  好在这样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,被接管的人们陆续转身,默默朝着来时的方向前进,直至所有的身影都消失在黑暗中,那声音才停下,而早已等在旁边的另一个人也终于开口,

  “你们还好吧?”

  两人早已察觉到了对方,或者说,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踪迹。来人一头金色短发,双眸是静谧的红,有如一坛醇酒,稳重而又深沉。身着暖黄色的休闲卫衣,简单的装束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。

  “我们没事。”

  cen摇头回应,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,再加上刚刚他确实给两人解了围,还是友善一些比较好。

  “呼,那就好。”

  他似乎有些累了,眼底红光闪烁,表示他仍在发动着能力,

  “很抱歉,我可能要先把那些人送回家……啊对了,你们可以叫我红叔。”

  “红叔?”

  “嗯……我记得曾经有人是这么叫我的。”

  红叔对两人抱歉地笑笑,便继续专注于他的“工作”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见他暂时没有空闲,卡慕他们也干脆不再打扰红叔,转而看向那座小工坊。等到他们终于用并不擅长的能力将火扑灭,红叔也完成了他要做的事。

  “你们认识那个孩子吗?”

  仿佛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,红叔并不生分地问,哪怕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他介绍过自己,也没有介绍的意思。

  “不认识,没见过。”

  cen回答,还在考虑要不要将名字告诉对方以示礼貌时,卡慕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。考虑到卡慕在巫师界的鼎鼎大名,他还是选择闭了嘴,转而默默思索怎样才能从红叔嘴里再套些情报走。

  “红叔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  “我只是路过。”

  “那刚刚那些人……”

  “放心吧,那个小画家虽然很厉害,但还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强。”

  红叔笑道。仿佛不需要交流,他就能知道别人在担心着什么。而以他精修精神力的视野看来,虽然控制多人意识还保持清醒确实不可能,但那个少年却要聪明得多。

  

  “严格上来说,他并没有‘控制’那些人,他只是为这些人构建了一个可以自主控制的梦境。梦里没有法律,没有善恶,没有因果,脆弱的人很容易沦陷其中。

  “他不需要操控,只需要稍加暗示,生活中的压抑都可以在梦里发泄。杀人放火,有什么是不被允许的呢?”

  

  水滴下落,砸开平静的湖面,令两人茅塞顿开,

  “所以……他们刚刚其实是在梦游?”

  “聪明的孩子。”

  被叫孩子总让cen感觉怪怪的,但碍于对方那过于友善的态度与面孔,便也没有反驳什么。

  倒是身边的卡慕,似乎有些安静过头了。cen伸手推了推一旁还在神游的卡慕,得到的却是对方如梦初醒的回复。

  “你还好吗?”

  卡慕摇摇头,

  “感觉不太好,头疼。”

  “带他回去休息吧,毕竟在精神攻击下坚持了这么久,不容易。”

  红叔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,

  “他和你不一样,好像对精神力完全不熟悉,抵抗力自然也会差一些,先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小画家的演出是在明天晚上,睡一觉都来得及,不是吗?”

  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私设,我爱二重身,我爱清醒的小疯子(º﹃º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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